是古舟的电话，叶归一下了车后接通了电话。
沈清灵掐准时间，在看着叶归一返回时下了车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明天有个合同要谈，你跟我一起去。”
“好。”
两人回到楼上，一下午的时间，沈清灵不时向叶归一的办公室望去。
这女人是住在办公室了吗？一待待四个小时不出来？
但沈清灵也着实没时间去找她，她第一次发现自己要做的事会有这么多。
三天后还要出席合作方举办的酒会，老实说她觉得叶归一脸色不对。尤其是将邀请函递给自己的时候，沈清灵分明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到了拒绝。
顾不了太多，沈清灵收回自己的思绪继续忙碌着。
不多时，敲门声传来，沈清灵抬眸恰好看到站在门边的叶归一。
“通知一下，五分钟后开个小会议，各部门主管务必到场，你通知一下。”
又是简单的交代，叶归一又转身离去，似乎她一直都很忙碌。
“归一。”
“嗯？”
叶归一停住步伐。
“今晚回家睡吗？”
“应该可以。”
“我的意思是准时下班回家。”
叶归一沉默片刻，“应该也可以。”
会议室里一片死寂，就连沈清灵也默默坐在叶归一身旁不再出声。
行政部部长宋通不时的擦汗，周围人眼光异样，似早已明白。
“你们也真够可以，你们自己说一说，这两年来有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作品？嗯？”
依旧无人应答。
“还需要我亲自说你们都拍的什么垃圾吗？”
“叶总…这…实在是因为我们捧红的艺人都解约了…”
“是啊叶总，当年宋清辞在的时候我们数据其实也还可以…”
沈清灵望向叶归一，她好像生气了？
叶归一蹙眉，“策划部的那些东西能看吗！我就给你十个宋清辞又能怎么样！”
策划部门的脸也着实不好看，会议上再也没人敢发声。
不知怎的，沈清灵对宋清辞这三个字，有些敏感。
第六感的原因吧，她总觉得她们口中的宋清辞与叶归一有过去。
“能搞好就搞好，不能搞好就换人，我往里面砸钱砸了多少你们都心里有数，你们做出来的东西是什么样子的你们也有数。”
叶归一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，“宋通，你在那个位置是不是待久了？”
行政部部长终于慌了，起先他也曾想过或许叶归一真的只是想找策划部的事，未成想还是没能逃掉。
“公款你也敢动？嗯？”
“叶总，我没有！我没有！”
“宋通，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？”
“叶总，叶总我真的没有办法了！叶总你知道的！我妻子！如果不是因为我妻子我真的不敢！”
宋通情绪愈发不稳定，四十多的人了此刻记得话都说不利索。
“你是一周前刚碰的对吧？”
“是！钱我一分没动叶总！叶总我可以还回来！你相信我！”
叶归一盯着对方默默打量着，良久，她再次开口。
“公款碰不得，今晚内一分不差的还回来。”
叶归一的语气缓和了不少，回忆也便这么不愉快的结束了。
“你去让宋通来我办公室。”
出了会议室后叶归一对沈清灵轻声说道，有些憔悴，这是沈清灵唯一能感受到的。
叶归一是真的有些累。
“好。”
电梯内，宋通吓得手都在禁不住的颤，沈清灵将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。
没有经历过，沈清灵觉得自己不该评价。但还是有一瞬间，沈清灵觉得面前的人有些可怜。
“叶总。”
沈清灵敲门后才和宋通一同进入叶归一的办公室。
“你去忙吧，我等会儿找你。”
沈清灵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，顺势关好了门。
“坐。”
等沈清灵离开了，叶归一才开始对宋通讲话。
“叶总…”
“你别怕，我只是和你谈谈。”
“好。”
“是不是觉得我让你出丑了？”
“不敢！”
宋通低下了脑袋，还是不敢正视面前的人。
叶归一轻叹息，“我说了，你别怕我。”
“叶总我错了！我真的错了…你知道的…我妻子…我妻子的病又恶化了，我是真的愁的没办法了才误入歧途的…”
“我知道，你先冷静一下。今天这件事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，是我的问题。但有些事我还是就事论事，公款，你碰不得，别人也碰不得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我无非想警告其他人，你算公司的老人了，你不可能不清楚。今天我不说你，明天又有多少桩这样的事出来？”
“我知道的叶总。”
“你夫人的病，你没少花钱吧。”
听到这句话的宋通苦笑，只能苦笑。
“叶总当年也知道的不是吗？我真的，我真的没有办法了。这几年她一直靠药物过着，但近期她的病又恶化了，我不敢赌，我只能请最好的医生…”
“手术费多少。”
“五十万，包括后期的一系列药物费用。”
“我借给你。”
宋通先是一愣，随后猛的看向面前的女人。
现在谁不知道叶归一落魄了，如果是一个月前的那个天之骄子，宋通当然不会觉得什么。
毕竟是万晨的总裁，区区五十万根本不算什么。
问题是她现在是在忆妍，是一家传媒公司的总裁。
这家传媒公司，还很不景气。
“我借给你，你先联系那边的医生。”
“叶总…”
宋通强忍着自己的情绪，生怕让叶归一看了笑话。
“你跟了我少说有四年了，我知道你万不得已不会碰。但就事论事，公款你还回去，你需要的费用我借给你。”
“谢谢…谢谢叶总！”
“好了，你回去吧。今天会议上的事，我情绪过激了。”
“没有！没有！是我的原因！”
“行了，回去调整一下状态，到时候我给你放几天假，你好好陪陪你夫人。”
“谢谢叶总！”
宋通声音都在颤，一个大男人这会儿是真快忍不住了。
“那叶总我先走了。”
“好。”
门被关上，叶归一扶额，关闭了计算机。
“忙完了吗？”
叶归一出现在沈清灵身后，来时静悄悄的，就是为了吓这丫头。
果不其然，沈清灵被莫名的声音惊扰，“归一！”
“还没忙完啊？果然啊，我请了个活祖宗，有什么办法呢？”
对方虽又开始调侃，却还是老老实实坐在自己身旁帮起了自己。
“再过一段时间就不会这么忙了。”
夜深了，叶归一的脑袋埋进了沈清灵的肩头，沈清灵正在关闭计算机的手一愣，显然是没有想到叶归一能这么困。
这女人睡觉的模样很乖，趴在自己家肩上小憩的模样也很乖。
沈清灵有些不想移开眼，也不愿惊动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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