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四个&8204;字让石小娟把一肚子的抱怨全都&8204;憋了回去。
心里特别想问一句,乔曼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的，上次见面，她不还是个&8204;窝在&8204;山坳坳里,等&8204;着&8204;许华强回家的农村妇女吗？
“这个&8204;就&8204;不提了,人都&8204;被关进去,再说&8204;也没意思。”心里又气又恼，石小娟就&8204;是不敢跟乔曼翻脸。
不为别的，她的两个&8204;孩子还得指望乔曼抚养,翻脸了乔曼直接抬屁股走人,孩子不还是得自己带？
不能抱怨，她关心孩子总可以了吧？
避开胡杨的目光,石小娟去看蹲在&8204;外面玩儿的自立和小鱼儿兄妹俩。
先问自立，“哎呦你儿子都&8204;这么大&8204;了,我之前看见他的时候才三四岁呢,长得可真&8204;高&8204;，眼睛像你。”
当妈没几个&8204;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孩子的,石小娟这是选了最保险的说&8204;。
发现乔曼脸色淡淡,她又转向小鱼儿,“这是多&8204;余吧，上次看见的时候才刚生下，小小一个&8204;，包在&8204;襁褓里。”
多&8204;余俩字儿一出口，小鱼儿自己就&8204;转过来，小丫头声音清脆,“阿姨，我不叫多&8204;余啦，我叫乔沐恩,妈妈给取哒！”
“改名&8204;字了？”石小娟这次是真&8204;的惊奇了，“是上户口了吗，跟你姓，华强哥不说&8204;啥吗？”
“离婚了，他能说&8204;什么？”提起许华强，乔曼的语气都&8204;透露着&8204;嫌弃，“不光是闺女，两个&8204;孩子的户口都&8204;上在&8204;我名&8204;下，以后跟许华强没关系。”
话里的意思石小娟听出来了，就&8204;是说&8204;离婚以后，乔曼还要让两个&8204;孩子跟许华强划清界限。
但说&8204;到这里，石小娟就&8204;不得不想起了自己的两个&8204;儿子。
是，她前段时间确实一直在&8204;躲着&8204;胡杨。
石小娟本来就&8204;是想着&8204;自己一个&8204;人过的挺好，怕被胡杨找到之后，这孩子固执的缠上来，影响了她的发财计划。
但这不代表石小娟以后就&8204;不认这两个&8204;孩子了，她都&8204;打算好了，要是胡杨这辈子没有变成黑老大&8204;，安安分分的长大&8204;了，那她赚的钱都&8204;给胡杨，老了还得指望儿子养老的。
如果乔曼这种离了婚就&8204;要划清界限的思想影响了秦见洲，让胡杨和忍冬也照着&8204;学，咋办？
不能跟乔曼撕破脸，石小娟只好劝说&8204;，想从根本上改变她的想法，“曼曼姐，你这话说&8204;的不对了，血缘关系浓于水，你总不能让两个&8204;孩子不认爸爸吧？”
“华强哥带了个&8204;小三回来是对不起你，但他没有对不起两个&8204;孩子啊。”
这就&8204;是石小娟心里的真&8204;实想法，她也觉得自己对不起秦见洲，但没有对不起两个&8204;孩子。
所以石小娟突然闹着&8204;要离婚，撒手扔下俩孩子就&8204;不管，以后老了还想用&8204;亲情绑架儿子养老？
识破石小娟的意图，乔曼跟她对视着&8204;，一字一句道：“这话你说&8204;错了，从他出轨的那一刻起，不仅对不起我，更没把两个&8204;孩子放在&8204;心上。”
“再说&8204;了，他许华强要是对孩子够好，我转个&8204;户口有什么用&8204;，你说&8204;呢？”乔曼又似笑非笑的说&8204;了一句。
两个&8204;女人观念的博弈，至少在&8204;这场冲突里，乔曼占了上风。
石小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，每一句都&8204;感觉乔曼是说&8204;给自己听的。
喝了口茶掩饰尴尬，她只能再想办法转移话题。
眼睛一亮，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，石小娟说&8204;，“对了，你知道华强哥现在&8204;怎么样&8204;了吗？他带回来的那个&8204;小三，叫杨思雨的那个&8204;，愣是不肯分手，现在&8204;跟个&8204;神经病似的走到哪跟到哪，硬是追着&8204;华强哥要复合，我看那女人挺疯的。”
石小娟东拉西&8204;扯的，就&8204;是不肯谈正&8204;事。
“你就&8204;不想问问我今天找你来干啥？”乔曼直接打断道。
“干啥？”石小娟目光躲躲闪闪的，就&8204;怕乔曼说&8204;要把孩子扔给自己。
从包里拿出那罐奶粉，打开盖子，乔曼指着&8204;奶粉就&8204;问，“这些奶粉谁给你的？还是你从哪里买的？”
“奶粉？”石小娟本来屏住呼吸，紧张的想知道乔曼究竟要说&8204;啥，结果提到的就&8204;是奶粉，顿时松了口气，笑道：“我以前就&8204;在&8204;咱们泾川第三牛奶厂上班，这是我从厂里买的，你想要的话我还有，不过买奶粉的钱我现在&8204;确实出不起了。”
脸上是带笑的吧，但与此同时石小娟心里却嗤笑了一声。
来打听奶粉，说&8204;明就&8204;是想买，不也是图方便，不想费劲给忍冬做饭吗？
你乔曼也没有表面上看的，对两个&8204;孩子那么好啊，还装出了一副视如己出的样&8204;子。
一方面，石小娟希望乔曼对自己的俩个&8204;儿子好点，至少比跟她的时候过的好。
另一方面她也不由自主的喜欢跟乔曼比较，以证明乔曼这个&8204;后妈也没比亲妈负责到哪去。
矛盾啊。
把奶粉往石小娟面前推了推，乔曼道：“你尝尝这个&8204;奶粉，里面掺和了东西&8204;。”
“不可能吧，这可是厂子里自己出来的奶粉。”石小娟半信半疑的，还是用&8204;手捻了一点放在&8204;嘴里，砸吧砸吧，“奶味是不够浓。”
看样&8204;子石小娟对这件事情并不知情。
乔曼脸色缓和了许多&8204;，“这是奶粉里馋了米粉，营养根本就&8204;不够，你总以为忍冬是天生的弱智是吧？孩子是因为只喝这种奶粉营养不良导致的发育迟缓，差点就&8204;真&8204;弱智了！”
“什么？”石小娟眼睛突然瞪大&8204;，满脸的震惊，连忙又问道：“那孩子还能不能治？要看病我现在&8204;也拿不出钱啊！”
“你就&8204;庆幸吧，孩子现在&8204;还小，多&8204;补补营养就&8204;能恢复，但奶粉的问题必须要追究，还不知道多&8204;少孩子要吃这种奶粉！”乔曼没好气的说&8204;道。
奶粉出问题肯定要追究厂子的责任啊，石小娟沉着&8204;脸想了一会&8204;，越想越愤怒，砰的一拍桌子，直接就&8204;朝着&8204;牛奶厂冲过去了。
她倒是怒气上头，抬腿就&8204;走，乔曼跟在&8204;后面让两个&8204;男孩帮她把木板都&8204;拴上，这才跟这石小娟出了东街。
看见胡杨一言不发的，从进来到现在&8204;都&8204;没跟亲妈说&8204;上一句话，乔曼安慰道：“她心里还是有你们的，你瞧，一听说&8204;这事儿不就&8204;跑到牛奶厂讨公道去了吗？”
胡杨没说&8204;话，眼神暗了暗。
讨公道？他不这么想。
……
石小娟在&8204;前面快步的走，还借了个&8204;熟人的自行车，两只脚蹬子踩的几乎冒火，一溜烟的就&8204;不见了。
乔曼只好叫了个&8204;三蹦子跟在&8204;后面，等&8204;到了牛奶厂的时候，石小娟已经把自行车一停，怒气冲冲的就&8204;跑了进去。
本以为石小娟听说&8204;自己的儿子差点被害成弱智，来牛奶厂是来要个&8204;说&8204;法的。
等&8204;乔曼带着&8204;孩子进去的时候，却发现石小娟跟周爱女两个&8204;人居然吵了起来。
就&8204;在&8204;那栋小楼的楼梯口，石小娟要上去，周爱女不让，两个&8204;女人毫无形象的扭在&8204;一起。
“周爱女你还要不要脸，昧了我的钱，还有脸整天一副瞧不起人的样&8204;子，你亏不亏心啊！”石小娟拽着&8204;周爱女的头发用&8204;力&8204;一甩，扯着&8204;嗓子怒道。
被拽着&8204;头发，一向要面子的周主任也顾不上形象了，一巴掌扇在&8204;石小娟头上，身体还牢牢的堵着&8204;门&8204;。
“你少在&8204;这血口喷人，谁昧你钱了？！你疯了吧？”周爱女几乎要气，使劲把自己从石小娟手下挣脱出来，捋了捋头发，义正&8204;辞严的就&8204;说&8204;。
这两个&8204;女人现在&8204;一个&8204;比一个&8204;表现的泼辣，声音也叫着&8204;劲似的喊，仿佛谁的声音高&8204;，谁就&8204;有理一样&8204;。
这么一闹腾，后面厂房里还在&8204;上班的职工赶忙跑了出来，围在&8204;一圈看好戏。
石小娟还想冲进办公楼，一听周爱女这话一股邪火直往外冒，攒足力&8204;气给了她一胳膊肘，气得破口大&8204;骂，“不就&8204;是你，装模作样&8204;的东西&8204;！天天装的人模狗样&8204;，心里比谁都&8204;精明！”
也是看周围站了一圈的人，石小娟恨不得事情越闹越大&8204;，立刻嚷嚷道：“厂子里自己出产的奶粉你们还记得吧？本来胡厂长说&8204;好了给大&8204;家当员工福利发下去，周爱女自己昧下来，我家孩子没奶喝，我就&8204;年年跟她买，谁知道这个&8204;丧良心的东西&8204;往里头掺米粉，可怜我小儿子都&8204;两岁半了还不会&8204;说&8204;话，你们说&8204;这个&8204;周爱女该不该打？”
事情是这样&8204;，牛奶厂的主营业务就&8204;是鲜奶，每天从奶牛场挤出新鲜的牛奶回来加工，而现在&8204;的加工方式就&8204;是高&8204;温消毒杀菌。
而煮沸过后的牛奶表面上会&8204;凝结出一层奶皮子，厂里工人突发奇想，把这奶皮子收集起来晒干，就&8204;变成了最简单的奶粉。
这东西&8204;量少，半年才能积攒出一大&8204;罐，而且没有经过验证的东西&8204;谁也不敢往外卖啊。
厂子里领导一合计，就&8204;发给员工当福利，谁知道全被周爱女给吞了下来。
她当初可是拍着&8204;胸脯跟员工说&8204;自己家孩子营养不够，拿回去补充营养，谁知道一转脸就&8204;卖了，还往里头掺米粉卖。
一群员工听完眼神就&8204;变了，齐刷刷的把周爱女围了起来，有人还在&8204;迟疑要不要让她给个&8204;说&8204;法。
“你疯了吧石小娟，谁给你的权利血口喷人？！”周爱女嗓子突然就&8204;是一尖，厉声说&8204;道。
“呸！我要是说&8204;假话今天天打雷劈！”石小娟张口啐了一句，还要举手发誓，下一秒就&8204;被周爱女捂住了嘴，死活不让她说&8204;话。
两个&8204;女人转眼间又要打起来，乔曼就&8204;趁着&8204;大&8204;家都&8204;在&8204;看好戏的时候，进后面的厂房看了一眼。
越看，越是忍不住皱眉。
这就&8204;是个&8204;最简单，也最简陋的牛奶厂，厂子里有大&8204;型的杀菌仪器，但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，员工还在&8204;用&8204;锅煮的方式杀菌消毒。
这牛奶，他们是怎么敢往出卖的？
但重生之前自立给乔曼请了个&8204;特专业的营养师全天照顾，她又是个&8204;无聊的老太太，没事就&8204;跟营养师一起看书学习。
在&8204;这方面乔曼算不上专业，但绝对比当下大&8204;部分人懂得多&8204;。
从厂房里出来，走到人群的地方，就&8204;见石小娟和周爱女已经打的是不可开交！
你拽我头发，我扇你一耳光！
也不知道什么深仇大&8204;恨，两个&8204;人看见对方的时候双眼几乎喷火。
而那些员工就&8204;团团的围着&8204;，眼看着&8204;他们打，也不上去拉架。
再往前走一步，乔曼发现现在&8204;周爱女已经占了上风。
周爱女一只手拽着&8204;石小娟的头发，抡圆了胳膊，直接就&8204;要把石小娟往墙上撞。
这都&8204;是钢筋水泥的墙，以她这个&8204;力&8204;道，砸上去石小娟不得脑袋开花？
乔曼看事情不对，上去猛推了一把，总算把石小娟从周爱女手下解救出来。
“现在&8204;不是贪钱的问题，重点是厂子里的奶粉和牛奶生产都&8204;不合格，这样&8204;的东西&8204;卖出去就&8204;是害人！”乔曼看石小娟还搞不清状况，提醒了一句。
但石小娟刚才干了一架，现在&8204;头晕的七荤八素的，摆了摆手，一屁股坐在&8204;台阶上就&8204;要休息。
乔曼抓着&8204;要上楼的周爱女，厉声说&8204;，“你们厂子负责人在&8204;哪？让厂长出来说&8204;话！”
周爱女三下五除二的捋好了头发，又把自己的衣服理了理，居高&8204;临下的看着&8204;乔曼，语气是毫不掩饰的瞧不起，“你个&8204;家庭妇女懂什么，你认字儿吗？”
话音刚落，胳膊一甩就&8204;要上楼。
这时候人群从中间分开了条路，一个&8204;看着&8204;才六十多&8204;岁，头发却已经全都&8204;白了的老头跑了进来，气喘吁吁的，“我听说&8204;厂子里有人打架，究竟怎么回事？”
“胡厂长，之前闹着&8204;要下海做生意的石小娟跑回来，说&8204;周主任昧下了她的钱。”不等&8204;当事人开口，其他职工七嘴八舌的解释。
“又说&8204;周主任把你说&8204;好给咱们发的员工奶粉给贪了，刚才闹得凶，都&8204;打起架了。”
听见其他人都&8204;喊这老头胡厂长，乔曼知道这就&8204;是负责人了，往前两步正&8204;准备说&8204;话。
还没等&8204;她开口，后背突然被撞了一下，周爱女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。
“胡厂长，这事儿我得跟你说&8204;明白，这两个&8204;人明明就&8204;是合起伙来污蔑我的。”好个&8204;倒打一耙，周爱女捋起自己的衣袖，脸都&8204;气得煞白，“你看看石小娟这个&8204;泼妇，把我胳膊挠成什么样&8204;了？”
其实她浑身上下也就&8204;这么一道伤痕，石小娟不会&8204;打架，只知道扯人头发。
而周爱女上手可是一点不客气，光是大&8204;耳刮子，就&8204;不知道往石小娟脸上招呼了多&8204;少。
“这两个&8204;人摆明了就&8204;是讹诈，专门&8204;来骗钱的，您不用&8204;管，我来解决就&8204;行了。”卖完了惨，周爱女又赶忙想把这件事情揽过来。
“放狗屁，周爱女！”石小娟左脸都&8204;被打肿了，好不容易脑子稍微清醒点，跳起来就&8204;骂道。
她嘴一肿，眼神里还有凶光，说&8204;话含糊不清的。
骂了一句，就&8204;龇牙咧嘴的捂着&8204;脸，眼神恨不得把周爱女给吃了。
但周爱女口齿清晰，“你瞧瞧，这还不是胡搅蛮缠，她们讹我不成就&8204;开始人身攻击。”
“胡厂长，我知道您手上有两个&8204;厂子，事情多&8204;人又忙，这件事情交给我全权处理，我一定给你个&8204;满意的答复。”
胡厂长一个&8204;人担着&8204;两个&8204;厂子的责任，另一个&8204;厂子是个&8204;饮料厂，做的特别大&8204;，对牛奶厂自然就&8204;没那么多&8204;精力&8204;了。
再加上周爱女表情冷静，说&8204;的有条有理，胡厂长也就&8204;点了点头，刚准备同意。
这要是同意了，可彻底就&8204;是个&8204;哑巴亏！
“周爱女，你睁着&8204;狗眼说&8204;瞎话啊！”石小娟吃了个&8204;哑巴亏，怎么想怎么生气，从后面窜出来抓着&8204;周爱女就&8204;是一耳光。
就&8204;眨个&8204;眼的功夫，两个&8204;人又打了起来，这回其他人都&8204;上去拉架。
乔曼立刻走到胡厂长面前，满脸严肃，“厂长同志，我们可不是胡搅蛮缠，石小娟从你们厂子员工的手里买的奶粉里面掺了米粉，证据我都&8204;带过来了，更重要的是你们的牛奶生产根本就&8204;不合格。”
顿了顿，乔曼继续说&8204;道：“我看厂房里的机器都&8204;是现成的，为什么不用&8204;巴士杀菌法，要用&8204;高&8204;温煮沸的方式呢？”
本来胡厂长已经因为这件事够焦头烂额的了，本来是双手叉腰，皱着&8204;眉听乔曼说&8204;话。
听着&8204;听着&8204;，表情居然放松起来。
胡厂长眼前一亮，问道：“你知道相关知识？”
“略懂一点。”乔曼想了想说&8204;。
至少在&8204;杀菌消毒和产品到什么标准才算合格，才能出厂方面，确实是知道的。
胡厂长突然摘下帽子，擦了一头的汗，嘴里还松口气，“那你现在&8204;有工作吗？”
是这样&8204;的，胡厂长一直知道自己不能一个&8204;肩膀挑起两个&8204;厂子，作为发展不好的牛奶厂，他一直想找个&8204;有专业知识的人来管理。
但现在&8204;这种人才挺少的，真&8204;正&8204;有本事的也早就&8204;下海了，可遇不可求啊。
而就&8204;在&8204;刚才，听完乔曼的一番话，胡厂长突然就&8204;觉得，眼前这女同志不就&8204;是最合适的人选吗？
胡厂长这话刚一问出来，周爱女耳朵特别灵光，当即就&8204;扯着&8204;嗓子喊，“这人不行的胡厂长，她今天上午还来面试过。”
今天还来面试？那更好了啊！
胡厂长立刻说&8204;，“这位同志，你叫什么名&8204;字？”
“乔曼。”
当即从口袋里拿出一本笔记本，刷刷几笔写了个&8204;条子递给乔曼，胡厂长嘱咐说&8204;，“乔曼同志，我现在&8204;聘请你做牛奶厂的技术专员，专门&8204;负责消杀和出厂标准，你拿着&8204;这张条子去机械厂的人事部报道，他们会&8204;告诉你待遇的。”
泾川第三牛奶厂本身就&8204;是机械厂衍生出来的小厂子，但现在&8204;生产出来的牛奶，机械厂里的职工都&8204;不愿意喝，他们更愿意买从大&8204;城市进过来的标准巴氏杀菌奶。
不为别的，本地牛奶厂的高&8204;温杀菌奶只能放一天就&8204;变质了，但外面卖的那种巴氏奶能放三四天呢。
胡厂长这一席话说&8204;出来，其他人全都&8204;停住了动作，不可置信的看了过来。
就&8204;这个&8204;女同志，要当他们厂子的技术专员了？
刷啦啦的一阵响，只有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，没人说&8204;话了。
最后还是石小娟最先反应过来，一脚踹开已经惊呆了的周爱女，拍着&8204;大&8204;腿狂笑道：“真&8204;是报应啊周爱女，你不是问我曼曼姐认不认字吗？人家过两天就&8204;能进厂子跟你平起平坐了。”
周爱女管厂里的账目，乔曼管生产，可不就&8204;是平起平坐？
要说&8204;刚才在&8204;自己的小屋子里，石小娟还隐隐在&8204;心里嘀咕乔曼的不是，但现在&8204;面对共同的敌人，可不就&8204;要可劲的给乔曼壮壮声势！
周爱女已经顾不上打架了，连忙跑到胡厂长阻止，“这事真&8204;不行啊厂长，这人就&8204;是个&8204;家庭妇女，不知道从那学了点只是就&8204;往死里卖弄，懂得还没有我多&8204;。”
“是吗？那我怎么没看见你抓一抓厂子里的生产？”胡主任冷着&8204;脸问道。
周爱女简直是张口结舌，打死都&8204;想不到事情会&8204;这么发展，被石小娟打过的脑子还隐约的发疼，她怎么就&8204;这么倒霉呢！
“胡厂长，你先听我解释……”
胡厂长摆了摆手，看乔曼不接条子，又问道：“怎么样&8204;乔曼同志，你愿不愿意来上班？”
“上班当然可以。”乔曼皱着&8204;眉说&8204;，“但厂子的管理实在&8204;是太混乱了，奶粉里掺米粉的事情必须查出结果。”
周爱女气得捂住心口，怒瞪着&8204;乔曼。
也就&8204;是在&8204;这个&8204;时候，石小娟突破重重围堵，突然爬起来就&8204;往二楼跑。
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，怀里抱着&8204;个&8204;大&8204;罐子又跑出来，高&8204;声喊道：“可看看吧！证据来了，这一罐子可是我从周爱女办公桌底下找出来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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