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棠衿掐了自己一下,强迫自己从奇怪的粉红泡泡中清醒。


    他抬眼望着季均京,在对方坚定的目光中就知道,这事非说不可。


    “拜尔·乌斯小时候有个汉名,叫柳高宜。当年我随母后前往青镇祭拜,临走前一晚,母后突然独自将此人带来,说是我以后的小伴读。”


    季均京皱了皱眉,张了张嘴,好似想到了什么,但没有打断宋棠衿的讲述。


    “母后对外宣称拜尔·乌斯是她的远方表侄,宫中自无人敢亏待他。那时候,我们是最好的朋友”宋棠衿停顿了一下,又缓缓说道,“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。”


    “他经常教给我一些有趣的东西,像是数字、加减法,他告诉我这只是家乡的一点小智慧,但他却一直要求我保密,不要将这些东西透露给外人。在今天之前,我一直遵守着我们的约定。”


    这句话说罢,宋棠衿眯起眼睛,幽怨地瞪着季均京。


    季均京轻咳两声,当作没看见,腆着脸若无其事道:“咱们两个不算外人,这不叫透露秘密。”


    宋棠衿被季均京这理直气壮的一句话一噎,深感震撼,他现在非常想上手摸一摸,看看季均京的脸皮到底有多厚。


    如果打仗的话,把季均京的脸皮放在城门外,可能敌人一辈子都攻不破吧。


    他怎么能面不改色、毫不心虚地说出这种话!


    宋棠衿在心里骂了许久,最终还是选择虚伪地点了点头,像是认可季均京的话。


    他闭上眼,长叹一口气,唉,果然做皇帝那必须得表里不一、口蜜腹剑、心口不一、虚与委蛇!


    一旁的季均京:“???”


    “在他离开之后,我曾多次派人到青镇,想要探索那不知名的智慧,但青镇人好似从没听过。而拜尔·乌斯也自此在整个宁远国销声匿迹。”


    “所以,自那时起,你就怀疑他不是宁远国的人?”


    季均京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,陷入了思考。


    “怎么可能!我是害怕他出事!”宋棠衿震惊地看向了他,“我当时只是一个心地善良,乐于助人,热心肠的小孩子罢了!等等,朕现在也是!”


    季均京意外地抬起头,看着宋棠衿脸上写满了控诉和唾弃。


    季均京:“”


    宋棠衿湿漉漉的眼里传来的死亡凝视,嘴巴也委屈地嘟了起来,清俊的脸颊由于愤怒变得气鼓鼓的。


    看到这样的宋棠衿,摄政王毫不犹豫地点头承认自己的罪名。


    宋棠衿昂起头,不理他,继续讲述道:“我能感觉到他对我很好,但总是不太真实,我一直认为,他对我的喜爱就像是女孩子们对玩偶的喜爱一样。”


    “我曾将这个幼稚的想法说给母后听,母后表情里有掩饰不住的惊讶,却安慰我说只是我想多了。但在我午睡时,依稀听到母后和月姑姑谈论这件事,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我不懂的话。”


    在听到宋棠衿被当作玩偶对待时,季均京便已经很是不爽,如今耐住性子询问,“什么话?”


    宋棠衿摇摇头,“不告诉你。”


    时间太久,他已经记不得原话,只记得“游戏”“攻略”等词。


    那时候的他傻呼呼地听不懂,现在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出来。


    宋棠衿不敢告诉他。


    这怪力乱神的事情季均京知道了会相信吗?


    还是会下一秒就领着神医进宫给他治病?


    好在季均京没有继续执着于此,宋棠衿松口气。


    “虽然我当时年纪小,但我总觉得拜尔·乌斯在我身上寻找着什么东西。”


    季均京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下来,眉毛皱在一起。


    “我将我的直觉告诉母后之后,第二日拜尔·乌斯便不见了,说得是家里有急事,连夜出宫,后来我便一直没有见过他。”


    “再后来,我知道他是因为在暗卫处看到了乌拉尔国新任官员的情报。他虽与小时候长得不太像,但我一眼便能认出来。”


    季均京突然站起身,面无表情地看着宋棠衿道,“臣明白了,臣会去查清拜尔·乌斯的信息的。”


    刚喝了口茶润嗓子的宋棠衿,差点被又变的凶神恶煞的季均京吓得呛住,他咽了口唾沫,无奈道:“王爷怎么突然这么凶?”


    摄政王冷哼一声,扭头便走。


    你都能通过画像认出来拜尔·乌斯,和本王朝夕相处却认不出来本王?


    都是小时候的交情,本王差到哪了!


    宋棠衿看着一甩衣袖,怒气冲冲离开的季均京,挠挠头,百思不得其解。


    母后说得对,男人心果然是海底针。


    hetui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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